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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骚香草美人

2023/6/8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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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离骚》是屈原的代表作,是带有自传体质的一首长篇抒情诗。全诗共三百七十多句,近二千五百字。“离骚”这两个字,从古至今有很多解释。司马迁认为是遭受忧患的意思,他在《史记·屈原贾生列传》中说:“《离骚》者,犹离忧也。”班固在《离骚赞序》里也说:“离,犹遭也;骚,忧也。明己遭忧作辞也。”《楚辞章句·离骚经序》云:“离,别也;骚,愁也;经,径也;言己放逐离别,中心愁死,犹依道径,以风谏君也。”由于司马迁毕竟距离屈原的时代不久,而且楚辞中也有很多“离忧”之类的词语,“离”不能解释为“离别”,所以司马迁的说法最为可信。关于《离骚》的创作年代,一般认为是在屈原离开郢都往汉北的时候。《离骚》反映了屈原对楚国黑暗腐朽政治的愤慨,以及热爱祖国愿为之效力而不可得的悲痛心情,也抒发了自己遭到不公平待遇的哀怨。全诗缠绵悱恻,感情十分强烈,他的苦闷,、哀伤不可遏制地反复迸发,从而形成了诗歌形式上回旋复沓的特点。这样的手法看起来没有章法,但实际上是诗人思想感情激荡冲突的反映。全诗可分为两个部分:前一部分从开头到“岂余心之可惩”。前一部分诗人首先自叙家世生平,认为自己出生高贵,又出生在一个美好的日子里,因此具有“内美”。他勤勉不懈的坚持自我修养,期望领导君王兴盛祖国,实现“美政”理想。但由于“党人”的谗害和君王的动摇多变,使自己蒙受冤屈。在理想和现实的尖锐冲突之下,诗人表示“虽体解吾犹未变兮,岂余心之可惩”,显示了坚贞的情操。后一部分极其幻漫诡奇,在向舜表明心中愤懑之后,屈原开始“周流上下”,浮游求女”,但这些行动都以不遂其愿而告终。在最后一次的飞翔中,由于眷念祖国而再次流连不行。这些象征性行为,显示了屈原在苦闷彷徨中何去何从的艰难选择,突出了屈原对祖国的挚爱之情。

香草和装饰,隐喻了其奋发自励、苏世独立的人格。“路曼曼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”,对理想的执著追求,则是其人格的外在显现。探求的热情和功业未就的焦虑,发而为对有限时间的珍视:“汩余若将不及兮,恐年岁之不吾与”,“朝搴阰之木兰兮,夕揽洲之宿莽。”恶劣的政治环境,使屈原陷入极端艰难的处境之中,但他却以生命的挚诚来捍卫自己的理想:“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,忍而不能舍也。”“亦余心之所善兮,虽九死其犹未悔!”正是在这强烈自信和无所畏惧的精神的鼓舞下,屈原才能对楚王及腐败的佞臣集团展开尖锐的批判:“怨灵修之浩荡兮,终不察夫民心。”“唯夫党人之偷乐兮,路幽昧以险隘。”屈原的形象在《离骚》中十分突出,他那傲岸的人格和不屈的斗争精神,激励了后世无数的文人,并成为我们的民族精神的一个重要象征。

《离骚》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两类意象:美人、香草。《离骚》中的美人一般被认为是圣君的象征,如“惟草木之零落兮,恐美人之迟暮”;或象征着贤臣,如“忽反顾以流涕分,哀高丘之无女”;或是自喻,如“众女嫉余之蛾眉兮,谣诼谓余以善淫”。《离骚》中的美人描写通常具有夫妇伦理的内涵,而早在西周春秋时代发展起来的阴阳五行观念里,就把君和夫、臣和妇放在同样的位置,所以夫妇伦理又是政治关系的象征。屈原的美女形象,有时表达了君臣和谐的理想,有时又表达了不遇明君的悲伤。《离骚》中的夫妇之喻,不仅极其生动形象,而且使全诗在情感上哀婉缠绵,如泣如诉,十分感人。

《离骚》中充满了种类繁多的香草,这些香草作为装饰,支持并丰富了美人形象,它方面指品德和人格的高洁:另一方面和恶草相对,象征着政治斗争中正义的一方。前者如“雇江离与辟芷分,纫秋兰以为佩”,“朝搴阰之木兰兮,夕揽洲之宿莽”,借用佩服或采摘香草表达加强自己的修养;后者如“兰芷变而不芳分,荃蕙化而为茅。何昔日之芳草分,今直为此萧艾也”,“椒专传以慢慆兮,椒又欲充夫佩帏”,借用香草变质、恶草当道来表达世道的衰败。总之,《离骚》中的香草美人意象构成了一个复杂面巧妙的象征比喻系统,使得诗歌蕴藉而且生动。“香草美人”作为诗歌象征手法,是屈原的创造,但它们又是与楚国地方文化紧密相关的。《九歌》是巫术祭歌,是楚地“信巫鬼,重淫祀”(《汉书地理志》)的文化习俗的反映。《九歌》的基本情节是“人神恋爱”,往往以人神恋爱的成功来象征祭祀的成功,而人神交接的艰难,又使《九歌充满了悲剧色彩;香草作为献祭或取悦神灵的饰物,在表层意义上是一种追求爱情的象征,而它的内核又暗示着宗教的诸种情境;《九歌》既然描述的是人神之间的事,其中自然就假想了许多驾龙骖螭的飞升情节。屈原显然是熟悉楚地民间祭祀文化的,民间文化中这些成熟的文学意象,必然会对他的创作产生影响。《离骚》中最耐人寻味的“求女”,与《九歌》中人神恋爱的情节颇有类似之处。至于香草和飞升的细节,与《九歌》中的一些描写也很相似。这些较为原始的楚地民间文化中的情节、意象不但被屈原借以描述现实,同时也帮助屈原进人古代神话或原始宗教的情境之中,通过对来自历史和人类心灵深处的激情的体验,达到对现实的超越。

相对于《诗经》,《离骚》在形式上也有新的特点。《诗经》的形式是整齐、划一而典重的,而《离骚》则是一种新鲜、生动、自由、长短不一的新诗体。这种形式是建立在学习民间文学的基础之上并由此发展而来的。屈原以前,楚地流行的民歌句式参差不齐,并且采用“兮”字放在句中或句尾,如《越人歌》(《说苑.善说》)。面与《离骚》有直接关系的则有《九歌》显然,《离骚》学习借鉴了楚歌的形式特点。不仅如此,《离骚》还吸收了大量的楚地方言。黄伯思《翼骚序》云:“屈宋诸骚皆书楚语,作楚声。”并且还举“羌、谇、謇、纷、佬、傺”作楚语的例子,举“顿挫悲壮,或韵或否”作楚声的例子。《离骚》中的楚地方言还有很多,屈原采用这些楚地方言,增强了诗歌的形象性和生动性,同时,对“兮”等语助词的多种方式的使用,促成了句式的变化,这些句式和委婉轻灵的楚声相结合,很适合于各种不同情绪和语气的表达。楚语还使《离骚》带有浓郁的地方色彩,增加了生活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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