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辞中描写山水自然的成分及其表现力,都比
2023/5/31 来源:不详本文乃作者原创,未经允许请勿转载,图片来源于网络,如侵权请联系删除,谢谢!
“楚辞”兴起于战国时的南方大国一一楚国。它是一种以楚民歌为基础,突破《诗经》四言格调,吸取散文笔法,形式比较自由,容量宏博而富于表现力的新诗体。屈原和一群楚辞作家的的涌现,《离骚》及其他楚辞作品的问世,为我国文学的发展开辟了新的天地,它标志着我国诗歌反映现实、抒写情志的能力已经提高到一个新水平。汉成帝时,刘向整理古籍,将屈原、宋玉等楚国诗人的作品及汉人的模拟之作辑在一起,定名为《楚辞》。本节所叙,不包括汉人的拟作。比之《诗经》,楚辞的抒情色彩更浓了!
《楚辞》战国后期,楚国经受着一场历史巨变的考验,国家的前途,民族的命运牵动着千千万万楚国人的心。以屈原为代表的爱国志士,为楚国的兴旺发达奔走呼号,那些发自肺腑的诗篇,正是他们忠于故国,热恋乡土,与人民同呼吸、共命运的高尚情操的真实写照。诚然,楚辞中也没有真正的山水诗;不过楚辞究竟比《诗经》晚出几百年,战国时期的生产水平在历史巨变中大为提高,科学的进步也极明显,加以楚国地处南方,自然山水格外秀丽,南方文化中的原始宗教又使楚国人特别富于幻想和浪漫情调,因此,楚辞中描写山水自然的成分及其表现力,都比《诗经》有明显的进展,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:
(一)楚辞中的自然景物具有明显的象征意味
楚辞同《诗经》一样,亦采用山水自然作比兴,但不像《诗经》的比兴那样单纯,而是具有明显的象征意味,正如王逸所说:“《离骚》之文,依诗取兴,引类譬喻,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,恶禽臭物以比谗佞,灵修美人以媲.....”(《楚辞章句》)如《离骚》写诗人对香花香木的癖好,朝饮木兰之坠露,夕餐秋菊之落英,目的在于塑造一个品质纯正、理想高洁的诗人自我形象。他如用栽种香草比喻培养人才,用香草的萎绝象征动摇变节,等等,都给人印象深刻。在这里,自然物的美丑都赋予了善恶的社会意义。
《楚辞》(二)出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
楚辞是抒情文学,其动人处,往往就在诗中那缱绻婉转,流连不去的一片伤感和恋情,故诗中的物事(包括山水等自然物),无不染上浓浓的主观色彩,真可谓“登山则情满于山,观海则意溢于海”(《文心雕龙●神思》)。在楚辞中,客观的山水景物与诗人的主观情意彼此沟通,相互引发,构成一种主观与客观浑融妙合的艺术境界。这种情景交融的现象在楚辞中已不是个别现象了,如:帝子降兮北渚,目眇眇兮愁予;嫋嫋兮秋风,洞庭波兮木叶下。(《九歌●湘夫人》)雷填填兮雨冥冥,猿啾啾兮又夜鸣,风飒飒兮木萧萧,思公子兮徒离忧。(《九歌●山鬼》)在《诗经》中,作为比兴的山水自然只是抒情的辅助手段,在诗中居次要地位。在楚辞那些情景交融的诗境中,情与景难分彼此,莫辨主次,它们构成有机统一的艺术整体了。
《九歌●湘夫人》(三)已有纪行山水景物的大段描述
由于屈原的政治遭遇十分不幸,曾一再被楚王疏远或流放,长期浪迹江汉沅湘之间。这种艰苦的人生旅程,曾在他的诗中有过不少大段的描述,与后来的纪游山水诗有相似之处,如:上高岩之峭岸兮,处雌螅之标颠。据青冥而摅虹兮,遂倏忽而扪天。吸湛露之浮涼兮,漱凝霜之雾雾。依风穴以自。息兮,忽倾寤以婵媛。凭昆嵛以瞰雾兮,隐蚊山以清江。惮涌湍之磋磕兮,听波涛之沟沟。(《九章●悲回风》)入溆浦余僵回兮,迷不知吾所如。深林杳以冥冥兮,乃狻狞之所居。山峻高以蔽日分,下幽晦以多雨。霰雪纷其无垠兮,云霏霏其承宇。(《九章●涉江》)
屈原这些描写,能将山水自然的状貌、势态、色彩、音响、气象准确地摹画出来,语言词汇和修辞方法,也比《诗经》丰富、多样。当然,这类描写,虽已联成一片或构成一段,但在全诗中仍占一部分,且常有虚构的成分,即按神话传说或文学想象来写,富有幻想的迷离色彩,如上引《九章●悲回风》一段就是虚实杂糅,并非都是写实的,这与楚辞富于浪漫情调的整体风貌是一致的。但不管是写实还是虚构,都反映出楚辞作家刻画山水的能力已比《诗经》的无名氏作者向前跨了一大步。楚辞确实再现了楚国的秀丽山川和千姿百态的自然景物,它对中国山水诗的形成和发展,影响是深远的。
《诗经》在楚辞中,明显地看到,楚人对天地山川的敬畏心理已大为减弱,神灵对他们已不像《诗经》时代那样抽象,而是具有浓厚人情味的具体形象了,也就是说,神既有灵性,亦有人性,他们同人一样,有追求,有喜怒哀乐,有是非爱憎,甚至也有人那种爱情上的离合悲欢。从人们对云中君(云神)、少司命(主生育的女神)、湘君湘夫人(湘水配偶神)、山鬼(巫山女神)等天神、地衹(山川之神)的美好想象中,我们看到人与神的距离接近了,有时甚至处于平等的关系中。这种人神杂糅的观念反映到人们对山水自然的认识上,势必增添了一份亲切感,从而大大提高了人们对山水自然之美的赏爱意识。
巫山女神同时,在屈原等楚辞作家的观念中,楚国的一山一水,一草一木,本来就与“故国”的概念分不开,因此,在楚辞中,那些讴歌山川之美,赞美自然生机的诗句常与诗人挚恋故国的深厚感情紧密相联,读来不但觉得美,而且十分感入,如:秋兰兮麋芜,罗生兮堂下,绿叶兮素枝,芳菲菲兮袭予。(《九歌●少司命》)曾枝剡棘,圜果抟兮,青黄杂糅,文章烂兮。(《九章●桔颂》)望北山而流涕兮,临流水而太息。(《九章●抽思》)川谷径复,流潺泼些,光风转蕙,巳崇兰些。(《招魂》)皋兰被径兮斯路渐,湛湛江水兮上有枫,目极千里兮伤春心,魂兮归来哀江南。(《招魂》)
屈原也由于楚人具有赏爱山水自然景物的情怀,因此,借流连山水以消解心中忧闷的意识在楚辞中有更显著的反映,如:采芳洲兮杜若,将以遗兮下女。时不可兮再得,聊逍遥兮容与。(《九歌●湘君》)开春发岁兮,白日出之悠悠。再将荡志而愉乐兮,遵江夏以娱忧。(《九章●思美人》)
这种自然山水可以“娱忧”的感受,说明在楚人的观念中,已经有了初步的观照自然山水的审美意识,正是这种意识的发展,促进了中国山水诗的迅速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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